地方,倒玷辱了你好名好姓的!”薇龙赔笑道:“不怪姑妈生气,我们到了香港这多时,也没有来给姑妈请安,实在是该死!”梁太太道:“哟!原来你今天是专程来请安的!我太多心了,我只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初说过这话:有一天葛豫琨寿终正寝,我乖乖地拿出钱来替他买棺材。他活一天,别想我借一个钱!”被她单刀直入这么一说,薇龙到底年轻脸嫩,再也敷衍不下去了。原是浓浓的堆上一脸笑,这时候那笑便冻在嘴唇上。睨儿在旁,见她窘得下不来台,心有不忍,笑道:“人家还没有开口,少奶怎么知道人家是借钱来的?可是古话说的,三年前被蛇蛟了,见了条绳子也害怕!葛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公馆里,一年到头,川流不息的有亲戚本家同乡来打抽丰,少奶是把胆子吓细了。姑娘您别性急,大远地来探亲,娘儿俩也说句体己话儿再走。你且到客厅里坐一会,让我们少奶歇一歇,透过这口气来,我自会来唤你。”梁太太淡淡的一笑道:“听你这丫头,竟替我赔起礼来了。你少管闲事罢!也不知你受了人家多少小费!”睨儿道:“呵哟!就像我眼里没见过钱似的!你看这位姑娘也不像是使大钱的人,只怕还买不动我呢!”睨儿虽是一片好意给薇龙解围,这两句话却使人难堪,薇龙勉强微笑着,脸上却一红一白,神色不定。睨儿又凑在梁太太耳朵边唧唧哝哝说道:“少奶,你老是忘记,美容院里冯医生嘱咐过的,不许皱眉毛,眼角容易起鱼尾纹。”梁太太听了,果然和颜悦色起来。睨儿又道:“大毒日头底下站着,仔细起雀斑!”一阵风把梁太太撮哄到屋里去了。
薇龙一个人在太阳里立着,发了一回呆,腮颊晒得火烫;滚下来的两行泪珠,更觉得冰凉的,直凉进心窝里去。抬起手背来揩了一揩,一步懒似一步地走进回廊,在客室里坐下。
心中暗想:“姑妈在外面的名声原不很干净,我只道是造谣言的人有心糟踏寡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