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假山石。一个头发花白但剃了个板寸的男人,把左手放在一块表面平整的石头上.右手握着一支圆珠笔。他瞅准左手拇指和食指张开的空隙,将笔“笃”地插了下去。顿了两秒钟,又跳到了食指相中指间.如此住复。
孙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拉住孙镜的手。
“你敢不敢?”他问。
“什么?”
板寸头抓着孙镜的右手.按到石头上。
“我练过的。”他安慰着说.然后握笔的手猛然发力,“笃”地插了下去。
第一下之后,他抬眼看看孙镜。然后第二下,又拾眼看看孙镜。
从第三下开始,他的速度突然加快.快得像急风。圆珠笔尖敲击在石面上的声音连成丁一片.像譬雨。他的速度还在加快.快得那只握笔的手就要变成一团影子。他腮帮子上的肉抖起来,急促地喘气,每口气吸到喉咙口就卡住,一声一声,像只待宰的鸡。
“叭”的脆响.塑料圆珠笔断裂开来,笔芯笔管飞散。板寸头抛下手里的半截笔管.摊开手看看被刺破的手掌,冲孙镜点头。
“你很好。”他说。
另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抓住孙镜的胳膊,把他拉走。
这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穿着和鄢些年轻姑娘一色的蓝色制服,拉着孙镜走了十几步才松开.皱着眉头说:“你发什么疯啊,多危险。”
孙镜笑笑,“我认得他的,我知道他的技术很好。”
“技术再好也是疯的,你知道他会往哪里插?”
孙镜又笑笑。
老人摇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其实这也是一种精神障碍。”
“可别把性格和障碍混为一谈.这是职业病吗,王医生?“孙镜苦笑,”有性格就代表在某些方面极端一点,对不对?在这个没意思的世界里我总得给自己找些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