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发。当时我觉得这痒起来,简直就是受大刑。”他张开手掌,掌心有一簇毛格外茂盛。
“便是天天痒得死去活来,把自己抓出道道血痕,也好过现在一百倍。”六耳轻轻道。
他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掌,抬头问我:“有剃刀吗?”
我取了自己的刮胡刀给他,这刀我很长一段时间没用,一直嫌麻烦,都用电动的了。
六耳右手握着刮胡刀,缓缓地在左手掌心刮过。他把掌心翻向下,一簇毛发飘落到地下。
他冲我笑了笑:“别担心,待会我会扫掉的。”
六耳慢慢把掌缘和手指上的毛刮干净,又开始刮手背。
“没关系的,你刮。”我见他一下下地在手上刮,毛纷纷掉落,心里却没来由地一寒。
“第二天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胡子长得特别快,洗脸的时候,连擦了四五把,却总是擦不干净,有一层黑色蒙在脸上。”六耳语调平稳,缓慢。仿佛在说一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
“你知道,我有点近视,我把脸凑得离镜子很近,很近。我看清楚了,那黑色,是层黑毛。”
六耳把左手上的毛刮干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只苍白的手掌,向我微微摇了摇:“你看,现在好了。”
“你……”我欲言又止。
“让我刮吧,我还能做什么呢?”六耳低下头去,开始刮左小臂。
“那个早上,毛还没有现在长得快,长得长。我戴好隐型眼镜,脱光衣服,在穿衣镜前面仔细地看。”他说话的时候,头不抬起,只是看着刮刀在臂上来回地刮。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把手臂上刮下的毛吹到地上,然后继续向上刮。
“我照完镜子,把剩下的药膏全都擦在身上。傍晚的时候,我跑出去买了脱毛膏。那个卖药给我的女人,看见我想笑,又有点怕。我走出药店的时候,里面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