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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陷于挫败感的我,当然不知道事实的真正面目是怎样的。“现实”的一切的流向,对我来说还是未知。
生活在沉寂中度过了半个月后,我收到了林翠的回信。信看似很长,足有七页a4纸之多,可实际上的内容却只有2~3页之间,很多地方都是写一句涂掉再写,再涂掉再写。一封信上墨团团比比皆是,可见林翠写这封信时的心情复杂之极。信大致摘抄如下:
那多:
见信好。在医院一住近一个月,其他没有什么不习惯,独独觉得异常孤独。除了母亲,来看我的人极少,整日对着依着窗就可以望见的天,或在户外的园子里散步。即便大家还是说我精神错乱,惟我知道我清醒异常,条理明确,思路清楚,长这么大也算体味过一回精神病院的生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各不相干,医生专注于病人,病人无法专注,整个医院能专注于窗外风景的,可能独我一个人,远离水利工程队一人在这医院里过乌托邦似的生活。
写上一段文字的时候我是自信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人。然而眼前这孤独却令我时常陷入思考之中,过分地思考令我的信心一度开始动摇。细细想来,我的记忆似乎被清晰地劈成了两块——落水前是一块,落水后是一块,两块记忆界限分明却又清晰无比,两块记忆各有各的非常严密的逻辑推展却相互之间毫不相干。这样的记忆令我痛苦不堪。我一面自信一面痛苦,这样的痛苦令我无法自拔。两块记忆之间的你似乎也变了,一部分变得熟悉一部分变得陌生。我不知道我对你的记忆是否有出错的地方。自醒来之后我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却惟独仍然信任你。可能你是我昏迷苏醒之后第一个所见的人吧。我和你认识并没有多久……可我却感觉你如此熟悉令我宽慰。然后又看了你的信……我想见你,想见你一次。每天的孤独逼我思考,每天的思考逼我回忆,回忆明晰而混乱,这样的回忆把我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