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海的时候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江轮,轮船顺流而行,在长江上游湍急的水流的扶推下破浪前行。船出四川后江面渐宽水流渐缓,站在甲板上江风拂面,江风无形无质却撩人于神秘之中。夜晚,繁星满天,星斗连成一片一片延伸至目力无法到达的地方,昭示着世界的无尽和不可解。然而此般的江风江水却没有让我有丝毫欢愉之感。临走时林翠的忧伤深深印在我的心里,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怀疑的绝望与无辜——她为什么这么无辜呢?即使每个人都证明她的记忆是错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辜。我觉得世界忽然变成了两个,一个是众人的世界,一个是她的世界,她被从众人的世界中抽离了出去,一个人与其他所有人对抗。然而更大的可能仅仅就是因为她掉到了水里然后患上了失忆症,为什么我要把她想得如此神奇?但“长3.63米,最宽处1.12米,高2.34米,算角的话2.47米”又是从何而来?只有当她说出“长3.63米,最宽处1.12米,高2.34米,算角的话2.47米”的时候她是如此自信,一扫本来的绝望和无辜,语气平静,不容质疑。
唉。
怎么回事?
自从从林翠家出来我一直精神恍惚,整体处于两种状态,一种是默想林翠,一种是默想以后疲倦得什么都不想。天哪,我这是在单相思吗?如果是俞建国这样扑通掉到水里去,然后被人湿漉漉的捞起来之后变了个人似的说胡话,我现在多半在拿这个事情当笑话想,或者拿这个当素材给新办的那个《东方早报》写个专栏什么的,反正他们喜欢这种乱哄哄的东西。现在是因为林翠落水才让我这样全副心思地念挂吗?算了,我决定不去想了,找点事做做。
船上居然有可以租小说看的地方正好让我打发时间。我借了套黄易的《寻秦记》来看,虽然这部书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但是我觉得这样一部小说的厚度正好足够打发掉一次旅行路上的时间,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