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大概金大奶奶实在给她扳得痛得抵不住了,一口向她的手臂咬去。“哎哟!”金二奶奶没命的尖叫了一声,几乎在同一个时候顺嫂在我后面鼓着腮帮子低低的哼道:“咬得好!”
“好啊!这个老泼妇还敢行凶呢,大哥,你让开,等我来收拾她。”金二奶奶推开金大先生后,揪住金大奶奶的头发便往天井中间拖,金大奶奶嚎哭着,两只小脚一拐一拐踉踉跄跄地跟了过去。到了天井中间,金二奶奶把金大奶奶往地上一掀,没头没脸像擂鼓一般打起来,金大奶奶起先还拼命地挣扎着,后来连声音都弱了下去,只剩下一双脱落了鞋子的小脚还在作最后的努力踢蹬着,既难看又可怜。这时金二奶奶好像还没有消气似的,看见旁边地上放着一盆稀脏的鸭糠,她拿起来就往金大奶奶身上倒去,糊得满头满脸。金大奶奶已经动弹不得了,可是金大先生两只手交叉着站在旁边,好像没事人一样。后来还是金二先生将金二奶奶劝住,把金大奶奶扶回房中去的。在这段时间内,顺嫂脸上的小皮球不知跑了起来多少次。最后,当她看见金大奶奶蹒跚地走回房中时,她的眼中含了很久的那两包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你大伯为什么要撵走金大奶奶呢?”事后我问小虎子道。
“哈!你还不知道吗?我大伯要讨一个在上海唱戏的女人。他要‘老太婆’搬出去,我娘已经帮着我大伯把‘老太婆’的东西统统运走了,可是‘老太婆’却赖在这里不肯走哩,真是不要脸!”小虎子不屑的回答道。
那晚上顺嫂悄悄的从金家后门溜进去探望金大奶奶,她回来时两只眼睛哭得肿肿的,她说她一去,金大奶奶就死命抓住她的手哭得说不出后来,大奶奶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们是撵不走她的,而且金大先生也休想安安然然的在她屋子里讨小。顺嫂说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这般狠毒。我对她说,我也不懂。
金大先生要娶新娘的事情很快地传遍了整个虹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