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骂她是个老——老——”小虎子想了一下突然拍着手叫了起来:“‘老娼妇’!哈!哈!对了,就是‘老娼妇’,你那时没有看见‘老太婆’那副脸嘴,才好看呢!”
“金大奶奶难道不难受吗?”我相信金大奶奶脸在那时一定比平常难看。
“谁管她难不难受呢,反正我大伯常常骂她的。”小虎子仰起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红薯,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我猜金大奶奶一定常常哭的吧?”因为我亲耳听见她哭过几次,而眼前我又似乎看到她一拐一拐地拿着手帕偷偷地拭泪了。
“‘老太婆’不止常常偷哭,她还会私底下暗暗的咒人呢!有一天我走过她窗户底下,她正在咕里咕噜的骂我大伯没有良心,骂我娘尖酸刻薄,我暗地里告诉了我娘,我娘马上轻手轻脚,悄悄的——悄悄的——走到‘老太婆’房门口——”小虎子说到这里,压低了嗓子,眼睛一瞪,将颈子缩起,从他面部的表情,我又好像看见了金二奶奶锋利的眼睛满露凶光,蹑手蹑脚站在金大奶奶门外,如同一只母猫要扑向一只待毙的老鼠样;“喔!”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将自己的胸前衣服一把抓住。
“我娘将房门一脚踢开,跳进去将‘老太婆’的头发一把抓住!接着一顿狠打,老太婆像杀猪一般叫了两声,就吓得绝了气。”
“哎呀!”我双手一松,手里剩下的半截烤红薯滑到地上去了。
小虎子看我吃了一惊愈更得意,吐了一口唾沫接着说:“后来我爹跑进来,将老太婆灌了两碗姜汤,她才醒过来,这一吓,老太婆半个月都起不了床,嘻嘻,有趣!”
自从我们与金家认识以来,顺嫂一直都是金大奶奶的好朋友,不过顺嫂与金大奶奶的交往一向都是秘密的。她总是拣着金二奶奶到厨房里去骂佣人,或是在前厅打牌的时候,才悄悄的溜到金大奶奶房里去。她们有时聊得很久,而且顺嫂出来的时候,往往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