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一下宋钢的口罩,又后退了一步,叫了一声:
“宋钢。”
宋钢轻声答应了一下,张望人流的目光来到了赵诗人这里,他迟缓地认出来是谁了。赵诗人嘿嘿笑了,他说:
“不用看你的脸,看你的口罩,我就知道你是宋钢。”
宋钢点了点头,咳嗽了几下,疼痛让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两侧腋下。
赵诗人同情地看着宋钢,问宋钢:
“你是在等林红吧?”
宋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混沌的目光又投向了茫茫人流。赵诗人轻轻地拍了拍宋钢的肩膀,劝慰似的说:
“不用等了,林红跟着李光头走了。”
宋钢浑身一颤,有些害怕地看着赵诗人。赵诗人神秘地笑了笑,再次拍拍宋钢的肩膀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
赵诗人神秘地笑着走上了楼梯,回到他自己的家中。宋钢仍然站在屋门口,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眼睛里兵荒马乱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嘴巴在口罩里咳嗽连连,可是他感受不到腋下的疼痛了。宋钢木然地站在我们刘镇的大街旁,直到大街上的行人开始稀少,霓虹灯逐渐地熄灭,四周寂静下来,他才像一个颤巍巍的老人那样转回身来,低头走进了自己的家,没有了林红的自己的家。
宋钢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他独自一人躺在曾经是两个人的床上,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窝里是冰凉的,被子也是冰凉的,甚至屋子都是冰凉。他的脑海里杂乱无章,周不游的话和赵诗人的话已经让他感到发生了什么,一个是他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弟,一个是他挚爱永生的妻子,他没有勇气往下去想,因为他害怕,他似睡非睡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的上午,戴着口罩的宋钢心里空空荡荡地走在了我们刘镇的大街上,他心里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是他的脚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