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死者的最后承诺。
其实,即使没有死者遗嘱,我也是不可能跟他说的,因为这牵涉到国家机密。
作为一个特别单位,我们701可以说整个都是秘密的,秘密是它的形象,它的任务,它的生命,它的过去、现在、未来,是它所有的一切。
而我师傅——陈思兵父亲——陈二湖,他的工作是我们701的心脏,是秘密中的秘密,我怎么能跟一个外边人说呢?不行的。
儿子也不行,天皇老子都不行的。
事实上,我理解遗书上说的"不外传",指的不是像阿兵这样的外人,而是指我们破译局的内部人。
是的,是内部人,是指我老单位的同仁们。
没有人知道,只有我知道,"那件事"不是破译局的什么秘密,而是我师傅个人的秘密,是他对组织、对破译局、对701的秘密。
就是这样的。
师傅在701不是个平常人,而是响当当的,一生获得的荣誉也许比701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
这些荣誉把他披挂得光彩夺目的,即使死了701照样不会忘记他,照样会怀念他,崇敬他。
我相信,师傅的追悼会一定是隆重又隆重的,701人追悼他的泪也一定是流了又流的,而所有这一切,起码有一半是建立在人们不知道"那件事"的基础上的。
现在,我是"那件事"惟一的知情人,师傅为什么临死了还这么郑重地嘱咐我,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实,他曾以各种形式多次这样嘱咐过我。
这就是说,即使没这遗书,我照样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包括他儿子。
老实说,陈思兵还没这资格——让我说的资格。
当然我想得到,我这样拒绝后阿兵心里一定会难受的,是硌一块异物似的难受。
也许从今以后,他,还有师傅的其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