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四处的皮肉和骨头痛了又痛,正该痛的地方却是静若止水,自己威猛地追加了几拳,也是安然无恙,悲恨得她席地坐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围观的人拢了一圈又一圈,有人动了恻隐心,提醒她往n大学去碰碰运气看,说那里也是大头鬼的家。于是,女子忍着生痛跌跌撞撞进了n大学,跪在老黎黎跟前。老黎黎一辈子探寻真理,诲人不倦,传统和现代的道义人情都是有的,是足够了的,他留下了女子,择日又遣儿子容小来——人称小黎黎——悄秘地送到了故乡铜镇。占地半个铜镇的容家深院大宅,屋宇鳞列,气度仍旧,但飞檐门柱上剥落的漆色已显出颓败之象,暗示出岁月的沧桑变幻。从一定意义上说,自老黎黎在省城办学后,随着容家后代一拨拨地涌进学堂,这里繁荣昌盛的气象就有了衰退的定数。出去的人很少返回来承继父业是一个原因,另个原因是时代不再,政府对盐业实行统管后,等于是把容家滚滚的财路截断了。断了就断了,这是当时在老黎黎麾下的大多数容家人的态度,这部分容家人崇尚科学,追求真理,不爱财拜金,不痴迷皇家生活,对祖业的兴衰、家道的起落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近10年,容家衰败的气数更是有增无减,原因一般是不公开说的,但其实又是大明大放地张挂在正门前的。那是一块匾,上面有四个金光大字:北伐有功。背后有这么个故事,说是北伐军打到c市时,老黎黎见学生纷纷涌上街头为北伐军募捐的义举,深受感动,连夜赶回铜镇,卖掉容家祖传的码头和半条商业街,买了一船军火送给北伐军,然后就有了这匾。为此,容家人一度添了不少救国报国的光荣光彩。但事隔不久,挥毫题写匾名的北伐军著名将领成了国民政府张榜通缉的要犯,给匾的光荣难免笼上一层黯淡。后来,政府曾专门新做一匾,同样的字,同样的涂金,只是换了书法,要求容家更换,却遭到老黎黎断然拒绝。从此,容家与政府龃龉不断,商业上是注定要败落的。败落归败落,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