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个满头白发的人从枕头上微微仰起头,虽然是满头白发,但陆从骏和海塞斯还是认得出来,他就是陈家鹄。
海塞斯惊呆了!
陆从骏也惊呆了!
陈家鹄想从床上坐起来,人没有坐直,一阵咳嗽,又咳出一口血。两人连忙劝他躺下,惊惶失措。陈家鹄倒是出奇地镇定,坚决地坐直了,还微笑地鼓励自己咳。
“咳吧,使劲地咳,咳死了就好了。”陈家鹄说。
海塞斯听着,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陆从骏也想哭,但似乎又想骂娘,几条人命哪,换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个视死如归的家伙。陆从骏觉得自己的肺也在膨胀,要吐血了。他想破口大骂,却不知道骂谁,最后也是鼻子一酸,湿了眼眶。他可怜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付出那么多,收获的依然是付出。
“放心,我死不了的。”陈家鹄似乎猜透陆从骏的心思,对他苦笑道,“我欠下的命债太多了,我要死也要等让我还清了债再死,否则死不瞑目。”又转而对海塞斯说,“教授,等着我,医生说我还年轻,没事的,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我要好好跟你干一场,我一定要把这群狗特务都挖出来。”
医生是安慰他的,他其实已经不年轻,他已经在一夜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夹。一个星期过去,全重庆最好的医生都来开过处方,该用的药都用了,陈家鹄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还是每天咳,一咳就出血。更令人担心的是,他的精神日益萎靡,还患上厌食症,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他的内部好像被气愤、伤心、苦难填满了,老想吐,有没有吃东西都想吐,干呕,常常呕出血。眼看他一天天萎靡下来,请来的医生一个个败下阵来,陆从骏出了一个怪招,从大街上请来了一位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