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手脚都被夜露浸得冰凉,我才做贼似地推开落地窗,又做贼似地将窗户关上,再做贼似地拉好窗帘。屋子里登时漆黑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把自个儿吓了一大跳,我赶紧将窗帘重新拉开一点。
床边突然传来一点响动,墙灯乍亮,聂亦靠着一只靠枕屈膝坐在床边,姿势和动静都不像是刚起来,显然已经在黑暗里坐了有一阵。
我将玻璃杯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答非所问:“听到你在外面哼歌。”声音里带一点刚睡醒的沙哑。
五分钟前我的确哼歌来着。
我松了一口气,踱步到吧台给他倒水,边倒边抱怨:“我哼得应该很小声,看来窗户不太隔音。你喝温的还是凉的?刚睡醒还是喝点温的吧……”
他拿灯控器调开吧台灯,道:“你没有必要为她们感到难过。”
我抬头问他:“什么?”
他答:“岳母说你一难过就一个人待着哼玫瑰人生。”
我语调欢快:“笑话~别听我妈胡说~我十七岁才学会唱玫瑰人生~~”
他道:“幼儿园时唱蓝精灵,小学唱外婆的澎湖湾,初中唱明月千里寄相思,高中学会了玫瑰人生,之后就一直唱玫瑰人生。”
我沉思:“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是会唱好多歌,还是不同类型的,”由衷感叹:“我真厉害。”
他平静道:“转移话题这一招对我不起作用。”
我嘴硬:“有些歌难过的时候可以唱,高兴的时候也可以唱一唱嘛。”喝了口水:“笑话,我会为芮静难过?”
他看着我:“你喝的那杯水据说是倒给我的?”
我低头一看,赶紧另拿杯子准备重新倒,他隔着老远指挥我:“不用换了,就那杯吧。”
我捧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