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之中生活了三、四年了。应该说他还是很振作的,平时从来不见他把痛苦摆在脸上,他嘻笑打趣,油嘴滑舌,是在尽力不让他的悲伤弥漫到他身边的空间去,尽力不让他自己的忧愁影响周围的人。不知道他晚上回到家里,取下欢乐的面具时,又是什么样子?可能是听着inthearmsofanangel的音乐,想象自己是在angel的怀抱里,得到片刻的安宁。
走了一段铁路,peter就走下路轨,往一个湖边走去。来到湖边,peter指指一棵大树,说:“我们在树下坐一会吧。”两个人在湖边坐下,又有很长时间没说话。peter望着湖水发愣,杨红坐在他侧面,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湖水,不知他在转什么念头,很想挨近他,握住他的手,或者抱住他,让他接着这个世界的人气,但她有点不敢,怕惊醒了他的回忆。
夜幕完全降临了,杨红有点看不清peter脸上的表情了。peter打破沉默说:“以前melody到a城来看我的时候,我们都会到这里来,那边有个网球场,我们打一会网球,就到这个湖边来,坐在这棵树下,她喜欢躺在我怀里,看晚上的星空,讲她小时候的事,她的梦,她对未来的打算。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静谧的时光,好像就是昨天的事一样。”
“这里的确很美。”
“melody很想要孩子,想要很多很多孩子,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刚开始以为是因为两地分居,就没有在意。后来她想小孩想得很着急了,我们才去医院检查。结果—-,如果早点查出来—-,她是不会—。总以为人年青的时候是不会跟医院有什么关系的,melody平时连感冒都很少生,我从来没有想到督促她去做体检。其实女人的这些癌都是可以治愈的,只要发现得早……”
peter抬头望着夜空,有一阵没说话,杨红觉得他是掩盖他的泪,也找不出话来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