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的鼾睡声,远远送到耳鼓里来。回头看看这床上躺着的孩子,也闭了一双小眼睛,缩着两手,睡得很香。对着儿子点了点头道:“孩子,你这时候,糊里糊涂,睡得这样安稳,你哪里知道你命宫的魔星,也就逼着你一步一步地上前了?你知道你将来是多么危险啦?咳!不知是你害了我,也不知是我害了你?我们谁也不要怨谁,只怨命罢。”清秋闷极了,自言自语一番,夜阑人静,未免觉得无聊,于是叹了一口长气,就睡下去了。但是终日终夜躲在床上的人,睡眠是不会不够的,所以清秋虽然耐着性子睡了去,然而她并不会睡着,只是清醒白醒的在床上。一直到了窗户上发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子。
醒来以后,冷太太已是坐在床面前椅子上了。冷太太见她睁开眼来,首先便问道:“你睡得好了一些吗?我摸着你的额头,我觉得还有些烫手呢。”清秋勉强挣扎着笑道:“我没有事了,你别替我担心,今天可以回去了。在这里,你也究竟过不惯。”冷太太走上前一步,向着她低了声音问道:“怎么着?有谁不大愿意吗?”清秋道:“那倒不是,我想你惦记家里事没人管,放不下心呢。”冷太太道:“家里的事固然我是放心不下,但是你的病,我也放心不下。我在这里,家里也不过怕出什么毛病,我若回去了,想起你的病,我就很着急了。”清秋笑道:“着急也不至于怕我死,现在我这样子,是会死的人吗?”冷太太道:“你又胡说了,我也不过怕你很闷,陪着你罢了。”清秋见她母亲的样子,倒也不十分担忧,更趁机逼着母亲回家。冷太太究竟看她又说又笑,也就答应回家了。吃过了午饭,冷太太说是回家去看看,过一半天再来,就向金太太告辞回去。到了下午,清秋又回复到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态度了。这初出世的婴儿,除了喝侞,便是睡觉,倒不怎样占她偎抱去的工夫。她无可奈何的中间,惟一的法子,还是看书。她自己下床找了一本书,躺在床上看。只是心中有事,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