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戏大概完了吧?办喜事人家的堂会,和做生日人家堂会不同,不拉得那么长的。”金太太笑道:“那是什么缘故呢?”孟继祖尽管言之成理,却不曾顾虑其它,因笑道:“伯母恕我说得放肆,这办喜事的人家,洞房花烛夜,真是一刻值千金,弄了锣鼓喧天,到半夜不止,这是讨厌的事。”金太太笑道:“我不敢说的话,孟少爷都对我说了。我还说什么呢?我想诸位坐在这里,不在演堂会戏以下吧?”孟继祖伸起手来,在头上敲了一下爆栗,笑道:“该死!我怎这样胡说八道,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大家走罢,我们不要在这里做讨厌的事了。”大家听说,就是一阵哄堂大笑。本来金太太来了,就不得不走,既是孟继祖说错了话,还有什么话说,大家也就一阵风似的,拥将出去了。
当时,金太太就分付两个老妈子收拾收拾屋子,便对清秋道:“今天你也累够了,时候不早。”便走出房去。清秋低了头,答应两句是,那声音极低微,几乎让人听不出来。金太太走到门口,随手将双吊起的帷幔放了下来,回头对清秋道:“不必出来了。”清秋又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便在离房门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屋子里两个伺候的老妈子,已经没有了事,就对燕西笑道:“七爷没有事吗?我们走了。”燕西点了点头,两个老妈子出去,顺手将门给反带上了。燕西便上前将门暗闩来闩上,因对清秋道:“坐在门边下作什么?”清秋微微一笑,伸起一只拳头,捶着头道:“头晕得厉害。从今天早上八点钟起,闹到现在,真够累的了,让我休息休息罢。”燕西道:“既然是要休息,不知道早一点睡吗?”清秋且不理他这句话,回头一看屋子里,那挂着珠络的电灯,正是个红色玻璃罩子,配上一对罩住小电灯的假红烛,红色的光,和这满屋的新家具相辉映,自然有一种迎人的喜气。铜床上是绿罗的帐子,配了花毯子、大红被,却很奇怪,这时那颜色自然会给人一种块感,不觉得有什么俗气。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