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极单薄的蓝湖绉短夹袄,把衣里的紧身坎肩,早脱下了两只短衫袖,露出袖子里的花边水红汗衫来,真个是玉峰半隐,雪藕双弯,比得上海棠着雨,芍药笼烟。鹏振不由得心里一动,便挨近身来,拉住玉芬的手笑道:“怎么结婚是男子占便宜的事?我愿闻其详。”玉芬道:“那自然是男子占便宜的事。从来男子和女子缔婚,总是表示男子恳求,没有说女子向男子表示恳求的。这样看来,分明是男子有好处。”鹏振道:“男子就是这样贱骨头,把一件很平等的事,看做是一桩权利,以为女子是义务。越是这样,越让女子们恰r牢铱蠢矗以后男子和女子交朋友,无论好到什么程度,也不要开口谈到婚姻上去,非要女子来求男子不可。”玉芬道:“没有那样的事!女子决计不求男子。”鹏振笑道:“得!以后我就提倡男子别求女子。”玉芬将鹏振的手一摔道:“别挨挨蹭蹭的,过去!我看不惯你这样嬉皮涎脸的样子。”鹏振一肚子高兴,不料又碰了一个钉子。他就笑道:“好好儿地说话,你又要生我的气。得了,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来,我这里给你赔个礼儿。”说时,含着笑,故意向玉芬拱了拱手。把头一直伸到玉芬面前来。玉芬将一个指头向鹏振额角上一戳,笑道:“你真是个银样-枪头。刚才你说你不求女子,怎样不到两分钟,你就求起女子来了?”鹏振笑道:“理论是理论,事实是事实。得了,我们言归于好。”玉芬道:“我不能像你那样子,好一阵儿歹一阵儿,决裂定了,不和你言归于好。”鹏振向床上一倒,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今天真倦。”玉芬笑道:“你出去,今天晚上,我不要你在这儿睡。”鹏振一翻身,坐了起来,笑道:“你这东西,真是矫情。”玉芬道:“了不得,你索性骂起我是东西来了,我更要轰你。”鹏振道:“你要轰我也成,我有一段理,得和你讲讲。我要讲输了,当然我滚了出去。若是你讲输了呢?”玉芬道:“你只管把你的理由说出来,我不会输的。”鹏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