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皮衣都不肯穿了,只是穿一件驼绒夹袄,真是单薄得可怜。今天这样凉,新嫂子好象还穿的是一件软葛夹袄。”刘蔚然笑道:“你看走了眼了。人家并不是夹袄,乃是一件单褂子呢。”朱逸士道:“穿一件单褂子吗?我不相信。”凤举笑道:“是一件单褂子。不过褂子里面,另外有一件细毛线打的小褂子,所以并不冷。”杨半山笑道:“他们实在也想得周到,知道穿单褂子好看,又会在单褂子里另穿上毛线褂子。这样一来,既好看,又不凉,实在不错。”凤举见人家夸奖他的如夫人,不由得心里笑将起来,端了杯子只是出神。刘宝善手里捧着碗,将筷子敲着碗沿扑扑地响,口里说道:“大爷,大爷,吃饭不吃饭?我们可吃完了。”凤举这才醒悟过来,找补半碗稀饭喝了。大家一散席,一阵风似的拥到上房。晚香知道他们爱闹,假装在里面屋里睡了。大家因晚香脸上曾一度发现红晕,倒认为她是真不大舒服,因此不再请出来,各人谈了一会,各自散开。只有燕西和杨半山没走。晚香换了墨绿的海绒夹袄,一掀门帘,笑着出来了。杨半山笑道:“好孩子,你真会冤人,我这才知道你的手段哩!”晚香笑道:“你哪里知道,大爷的一班朋友,都是爱闹的。不理他们,可得罪了人。要理他们,他老是和你闹,你简直没有法子对付。所以我只好假装脑袋疼,躲开他们。反正他们天天也不能有这些人来闹。一个两个,我不怕,倒对付得了。”凤举笑道:“刚才躲起来,这又夸嘴了。”晚香说话时,就给杨半山和燕西斟了一杯茶,共围坐在一套沙发上。晚香先对燕西笑道:“七爷,你回宅里去的时候,可别这样说。我原是想在外面住,总不成个规矩。等大爷在老爷太太面前疏通好了,我再回去。这个时候,你尽管来玩,回去可一字别提。我是不要紧,闹出什么事,不言语躲开就是了,可是大爷就够麻烦的。”杨半山摸着胡子,连连点头道:“这话言之有理。老七,你要守秘密。闹出风潮来,大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