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将起来。哭声虽然极低,可也传出户外。对院子鹤荪夫妇,先听见佩芳叫了两声蒋妈,以为蒋妈必然来了,所以没有注意。后来却没听到这面有开门关门之声,已经可怪,这时,忽闻隐隐啜泣之声。鹤荪便道:“喂!你瞧瞧去罢。大嫂怎么回事?”慧厂道:“外面陰沉沉的,我有些害怕,你送我出去,给我扭着廊下的电灯罢。”鹤荪道:“外面有月亮呢,怕什么?”慧厂道:“有月亮也瞧不见,树和花架子全挡住了。”鹤荪道:“说起来,你是什么也不怕,男女平等,为什么在自己家里,晚上都不敢出房门,还要男子作伴呢?”慧厂道:“这算什么?我就不要你作伴,我一个人也能去。”说毕一赌气便走出门去。鹤荪见夫人走了,倒又跟将出来。先就把廊下的电灯完全扭着。慧厂道:“我不要你送,你请进去。不要走出来伤了风,受了凉。”鹤荪道:“你瞧,刚才要我送出来是你。现在嫌我送出来又是你。”慧厂道:“你说我胆小吗,我就不服这口气。”慧厂一面说着,一面就走到佩芳这一边来。因隔着窗户,问道:“大嫂,你没有睡吗?”佩芳道:“白天睡足了,晚上睡不着。你怎么在这院子里站着?”慧厂道:“我先听到你叫了两声蒋妈,没有听见蒋妈答应,你要什么吗?”佩芳道:“我原要一杯茶喝,现在不要了。”慧厂道:“我那儿有热茶,我送来罢。”佩芳道:“不必了,我不喝了。”慧厂道:“你开门罢,我就送来,又不费事,为什么不喝呢?”他们这一说话,又把蒋妈惊醒。蒋妈早爬起来,开了堂屋门。佩芳的卧室门,并没有关上,是虚掩的。所以堂屋门开了,慧厂就和蒋妈走了进来。一见佩芳侧坐在藤椅上,眼睛微肿。因问道:“大嫂怎么?你身上不很舒服吗?”佩芳道:“不怎么样,就是想一口茶喝罢了。”慧厂便对蒋妈道:“你这人睡得实在死,怎么那样叫你,一点也不知道?”蒋妈笑道:“今天晚上凉一点,睡得香了,所以叫不醒。
二少奶奶那里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