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指不出人来,却又一定要说有人忘了,可见你是信口开河。”梅丽正靠着金太太坐,在逗着那个小外甥儿玩,见燕西受窘,笑道:“忘是有人忘了的。别人我不知道,把我自己说,就是刚才四姐提起,我才想起来了。这样说,我就是一个忘了的。”润之笑道:“他待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替他解围?让他受窘,看他以后还胡说不胡说?”道之道:“八妹倒还是这样心地忠厚,要老是这样就好。”燕西道:“梅丽,你听听,老实人有好处不是?这就得着好的批评了。”金太太道:“你既然知道老实好,你为什么不老实呢?”这一说,通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大家笑定,燕西道:“说了半天,四姐带了些什么物事给我们,还没有看见!我想一定不少。”道之道:“这可对不住,我什么也没带。我一进门,先就声明了。因为你没听见,我不妨再说一句,现在国里头,不是抵制日货吗?连我们三个人从日本来,都犯着很大的嫌疑,我还好意思带许多日本东西吗?你们若嫌我省钱,我可以买别的东西送给你们。”梅丽道:“我们要的是你带来的东西,若且你到了北京买东西补送,也就没有理由了。”道之道:“你也是戴不得高帽子的人,说你老实,你就越发老实了。”这一说,大家又笑了。他们手足相逢,足足说笑了半天。金太太已经分付人打扫了两间屋,让道之夫妇居住。原来刘守华,他是在日本当领事,现在部里下了命令,调部任用。夫妇初次到京,还不曾看下住宅,暂且在金宅住下。刘守华另外还有一位日本姨太太也同来了。这日妇叫明川樱子,原是在刘家当下女的,日子一久,就和主人发生了爱情。道之因为樱子没有什么脾气,殷勤伺候,抹不下面子把她辞了,也就由他们去。后来守华在夫人相当谅解之下,就讨了樱子做姨太太。这次守华夫妇回国,樱子自然是跟着来。一来,到中国来做姨太太,比在日本当下女总强得多。二来,这也合于日本的殖民政策。但守华很怕岳丈岳母,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