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玉芬道:“就是这个说《玉蜻蜓》的吗?”翠姨道:“不是这个人。另外有个说《珍珠塔》,倒说得很好。我本想听《三笑》,恐怕说这部书,老头子不愿意,所以没有提到。现在来了一个说《珍珠塔》的,倒是一个机会。”玉芬道:“二三百块钱,钱倒不多,不过要住在我们家里,这事倒不好办。”翠姨道:“我们回去说说看,若同意了,就在前面腾一间屋子,倒也不难。”玉芬道:“好极了。我回去首先就说。保管他们都会赞成的。”她一高兴,立刻就坐车回去,到了家里,和大家一提议,金太太二姨太太都赞成。这事有了她俩作主,和金铨一提,金铨只说了一声俗不可耐,倒没有反对。次日,他们就打电话到天津,把那个说书的叫了来。这说书的叫范小峰,专门说《珍珠塔》这部弹词。另外有个徒弟,叫林亦青,能说《琵琶记》。他们正在天津,在各公馆说些临时的短书,现在有金府上打电话相邀,这自然是一等大买卖,所以接了电话,当晚就乘火车进京来了。这事情是太太少奶奶办的,他们向来就不和老爷少爷接洽。范小峰师徒到了金府,给了名片到号房,号房一直就到上房陈明金太太,金太太道:“就叫他进来罢。”号房出去,把他师徒引到上房,他们倒是行古礼,见了金太太,各人深深地作了三个揖。金太太见一个年纪大的,约有五十多岁的光景,两腮瘦削,一张瘪嘴唇,倒有几点黑的牙齿。那脸上更是一点血色没有,满脸的烟容,不过脸上虽然憔悴,身上的衣服,却十分美丽,穿了一件蓝春绸的长衫,罩着八团亮纱马褂。头上前一半脑壳,都秃光了,后面稀稀的有些苍白头发,却梳着西式头。那个年纪轻的,头发梳得溜光,皮肤虽尚白皙,可是也没有血色,眼睛下还隐隐有一道青纹。他的衣服比年纪大的更华丽些。他们行礼之后,年纪大的,自称是范小峰,指着那年轻的是林亦青。别看他上了几岁年纪,倒说着一口娇滴滴的苏白。金太太听到家乡话,先有三分满意,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