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寂然无语的时候,各人的心理不同。常居士是气昏了,士毅是不能得罪陈东海,未便答应,王孙却自知是个不相干的人,不应该搭腔。但是三个人这样对峙了一会,还是王孙忍耐不住,站了起来道:“好吧,老先生,我陪你去找她一趟。”常居士道:“不要紧,你只管陪我去,有什么大责任,都归我承担。我做父亲的人,到饭店里去找女儿回来,这有什么错误?”王孙想着,这也是实话,只要他肯负责任,第一步先把常青由虎口夺回来了再说,于是向常居士道:“既然是去,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常居士手扶了桌子,就向外走,士毅道:“老先生去了,要持重一点,可别太生气了,我就不去了。”常居士道:“我都知道。明天那个姓陈的要问你的话,你就说不曾看到我就是了。”他口里说着,手扶了王孙,竟自向外走。士毅一个人坐在菜馆子里自己想着,陈东海是个要面子的人,今天这一闹,不知要闹出什么大花样来?明天他一定是大发雷霆,就是我也小心了。哎呀!不对,常老先生叫我撒谎,说是不曾会到他。这个谎是撒不得的!何以撒不得呢?因为小南已经见我和她的父亲站在一处了。她今天在月宫饭店,见了陈东海,还不会说出来吗?然而我去说媒的结果,不但是她父亲不肯答应,反是让他到饭店里来捣乱,东海不会疑心是我挑拨的吗?我得跑去给他们送个口信,让他们躲开了。这样一来,可以顾全好几个人的面子,我也就有功无过。以后的事,不得而知;在今天,小南也就可以逃出虎口了。
主意想妥,索兴多花几个钱,让伙计打了个电话,叫了一座汽车来,会了饭帐,坐上汽车,直奔月宫饭店。到了门口,一看是五层高大洋楼,自己不免怔了一怔。这种地方,生平未尝来过。猛然之间,到哪里去找这两个人?自己这一身衣服,也绝不像是到这种大饭店来的人。于是在门口站定怔了一怔,身后忽然有人叫道:“洪先生,你是找四爷来了吗?”士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