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一努,在斗篷里伸出一只雪白细嫩的手来,向人连连地摇晃了几下。士毅心里明白,便点了两下头。然而车子走得很快,他不曾将头点完,已飞驰过去了。他又愣了一愣,心里赞道:媚极了!艳极了!这不是在积土堆里捡煤核的常小南,外号大青椒吗!不想她出落得这一表人才。我虽然被她害苦了,实在地讲,她太美了,教人怎样地不会迷着呢?哼!这样的人才,我自己得不着,无论是什么人得着了,我都有些不服气,我为什么帮陈东海这样一个忙,把我自己所想不到的来让给他。他心里如此地发着呆想,只见一个西服少年,头上也没有戴帽子,跑了过来。他一面跑时,一面还向前昂头看着,似乎是看那辆包车。一直走到面前,士毅认出他来了,乃是自命为小南保护人的王孙。想起那天在后台受他那一番冷视,自己恨不得打他两拳,于今他倒站到自己面前来和我行礼打招呼来了。哼!我哪里那样不要脸?士毅想到这里,板住了面孔,对王孙望着,然而王孙不是以前那翩翩少年了,两腮尖削着,眼睛眶子陷下去多深,虽是在电灯下面,已经可以看出来,他已是憔悴无颜色了k今天非常谦和了,先向士毅笑着点了一点头,然后向常居士道:“老先生,我姓王呀,你有工夫吗?我想找个地方,和你谈几句话。”常居士道:“哦!王先生,有什么事呢?这位洪先生正约会着我出去呢?”王孙顿了一顿,才道:“什么时候回家呢?”常居士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我还不晓得这位洪先生,要我到什么地方去呢?”士毅道:“你是吃素的,我请你到功德林去罢。”说毕,就扭转身去,意思是不屑于和王孙说话,立刻也就雇了两辆人力车来了?br>
到了功德林,二人找了一间雅座坐着,先要了一壶茶,斟上一杯,两手捧了,放到常居士面前。他手扶了茶杯,身子略微起了一起,就先向他道:“士毅兄,未曾叨找你之先,我有两句话要问你。今天你请我吃东西,是你自做东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