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柳绵绵正打了赤膊,上身只穿了一件似背心的东西,只胸前掩上一小块绸片,拿了带着长柄的粉扑子,在桌上大粉缸里蘸着粉,只管反伸到背后去,在肩膀上乱扑。脸还对了桌子上斜支着的一面镜子,于是将嘴一撇道:“美呀!有阔人请你呀!可是知道人家存的什么心眼吗?”小南听她说了这样尖刻的话,一时倒回答不出来一句,可是柳岸突然地站立起来道:“刚才听差拿了陈东海一张名片进来,又没有说清什么,我以为他是介绍一个人到后台来参观,也就没有理会。既是他要请我们吃饭,这倒是两好就一好的事,我正也有事要找着他呢。那个人和你怎样说?你就答应他,我们一定叨扰。”小南睃了柳绵绵一眼,然后向柳岸撅了撅嘴道:“我不管。”柳岸走向前,拍了她的肩膀笑道:“别撒娇了。你们大家不都是希望到南洋去玩一趟吗?这盘缠到哪里去弄呢?认识了他,那就可以请他帮忙了。那个人在哪里?我们一块儿去见他吧。”说时,携了小南一只手,就一同来见士毅。他虽穿了一身漂亮西服,但是对于士毅,倒很客气,伸着手和他握了一握,笑道:“承陈四爷和先生多捧场,我们很感激。照说,我们应当先请陈四爷才对,倒要他来先请我们。四爷赏饭吃,我们一定到。不过我们敝团人多,不敢全去叨扰,请四爷随便指定几个人就是了,我们这些孩子,都顽皮得很,将来有失仪的地方,四爷可别见怪。”士毅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有如此的容易接洽,连陈东海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他都代为说了。这一点没有问题,总算大功告成。于是他和柳岸握了握手,就赶快地回到包厢里去。
陈东海因士毅去了许久,就一连怞了六七根烟卷。台上的歌舞虽然已经开始了,但是他只皱了双眼望着,而且不住地回头看着。韦蔼仁在他身后坐着,看了这种情形,知道他是急着士毅没有回来,便笑道:“洪士毅办这种事,他是不在行的,我去催他一催吧。”东海道:“你别胡捣乱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