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道:“她抢我的钱,她抢我的钱,我身上的钱,全给她抢了去了。”
余氏拦门一站,将背朝着外,抵了小南进去的路。在袋里掏出那叠钞票就连连地点上一阵。口里就骂道:“什么了不得?全是一块钱一张的票子,一共是十张。”常居士呵哟了一声道:“哪里来的许多钱?这得问问她。若是不义之财,可要退还人家。”余氏道:“你别在那里吃灯草灰放轻巧屁了。你家里有几百万家私,说这样大话。”因掉转身来,向小南道:“钱是我拿了,你要说,这钱是怎样来的?你的话若是说得不对,我一样还是要怞你。”小南在衣服袋里掏出一条紫色印花绸手绢,揩着眼泪道:“我的钱,你全拿去了,我还说什么?反正我不是偷来的,你问什么?”余氏拉了她一只手臂,将她拖到屋子里面,咬着牙,轻轻地向她问道:“究竟是怎样来的钱?你说!”她坐在炕沿上,睁了病后两只大眼,向小南望着。小南靠了墙站定,低了头咬着一个指头,许久许久,才道:“这是王先生给我的,他说,我的衣服鞋袜,都是人家送的,这不大好,叫我随便买几尺布,做些换洗的衣眼。你全拿去了,我还做什么呢。”余氏道:“哪个王先生?他凭什么有那样好心眼,给你钱做衣服穿?”小南道:“他是杨柳歌舞团里一个乐师。”余氏道:“他是个钥匙?”小南一顿脚道:“你真是乡下人,什么也不懂!”余氏道:“你到人家里去了几天,就学了这一口洋话,我哪里懂?”小南道:“这是什么洋话?他是在歌舞团里拉梵呵铃的。索性告诉你吧,梵呵铃就是洋琴。”余氏道:“原来是个拉洋琴的,他凭什么给你许多钱呢?”小南道:“他是我干哥哥。”她说出这话以后,猛然觉得有些不大妥当,立刻一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余氏沉了脸道:“快说呢!人家哪有那样便宜的钱给你?你说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时,她一伸手,就要去揪小南的脸蛋。小南闪了开来道:“你只管打我,你要打我,就把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