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刺扎人的,我们大可不必去采花呢。我为了小南,闹了一身病,她是未必对我有情,然这不和要采这玫瑰,让刺扎了一下一样吗?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今天来看我来了,而且还送我一束花,这不表示和我亲近的吗?好了,等我病好了,我还是要继续的努力。
他如此想着,心里头似乎得了一种安慰。一痛快,病就好了许多。当然,那慈善会附属医院的医生,还是继续的来替他治病。约摸休息了一个星期之久,洪士毅的病是完全好了。在这一星期之中,小南虽然不曾来探过他的病,但是小南送来的那一束花,放在这屋子里床面前供养着,这很可以代表她了。这一束花送到这屋子里来的时候,本来就只有半成新鲜。供养过了一星期之久,这一束花,就只剩下一些绿油油的叶子。然而便是这些绿油油的叶子,已经是十分可爱的了。而且落下来的那些花瓣,士毅也半瓣不肯糟蹋,完全给它收留下来,放在枕头下面。自己病好下床了,就找了一张干净的白纸,把那些干枯瓣花叶都包了起来,然后向身上口袋里一揣。在家里勉强了休息一上午,到了下午,怎么也忍耐不住了。于是就雇了一辆车,直到常居士家来。他刚一下车,就听到小南娇滴滴的声音喊道:“等着我呀,等着我呀。”士毅向前看时,只见胡同口上,两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女子在面前走着,小南在后面跑着跑着,跟了上去。看她今天穿的衣服,又变了一个样子了。上身是淡绿色的褂子,只好长平膝盖,下面露着肉色的丝袜子,紧紧地束着两条圆腿。两只袖子短短的,将手拐以外的手臂,都露了出来,自然是雪白溜回。今天的头发不烫着,平中顶一分,梳了两个小辫。左右下垂,搭在耳边,各在辫捎上扎了一个大红结花。这更显得天真烂漫,娇小玲珑。自己本想叫一声常姑娘,只见她脚上两只米色皮鞋,扑扑地在路上跑着,向前奔去。前面那个漂亮的女子,笑着向她道:“你家门口停了一辆车子,来了人吧?”小南回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