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向屋子里走去,就把手上捧的一捧丝袜子,送到常居士手上,让他摸着。常居士手捏了两捏,可不就是又软又滑的东西吗?便道:“你也是没有见过世面,回来就说这样一大套,有吃有喝,还要给十几块钱一个月,人家收这些女学生干作什么?还是把她教会了,望她作娘娘呢?还是家里钱多了,养活了一大群小姐在家里找乐子呢?”小南道:“做娘娘呢,现在是没有那件事,要说他家里养活一大群小姐,那可真不假,他家里那些学生,不都是大小姐的样子吗?”常居士道:“你别看了人家东西眼馋,咱们穷人家,只作穷人家的指望。有道是穷人发财,钱烧得难受。依我看,那柳家一天到晚弹着唱着,养那些女孩子在家里,他不会怀着好意。”小南道:“什么不怀好意呀?人家是开学堂。”常居士道:“开学堂的人,就能算是好人吗?我没听到说过,办学堂的人,还要整日里的弹着唱着的。”小南撅了嘴道:“我不和你说了。”说毕,一扭身子跑出屋子去了。这个时候,前面柳家,吹弹歌唱,好不热闹,她听了这种响声,心里就联想到柳家大厅里那种快乐的情形,又转念一想,要如何让父亲乐意,才能够加入到柳家那个学堂里去呢?不用说别的,只要那一句话,每月能交给我父亲十来块钱,我想我父亲也愿意了。他不是让洪士毅引荐着,要我到工厂里去当送活的吗?就近柳家是我家街坊,来去便当,我也不上工厂里去呀。
她一个人正在大门口,向柳家的后院墙出神呢,洪士毅肋下夹个纸包儿,低了头有一步没一步,又由胡同口上走着来了。他老远地看到小南站在这里,就展着双眉,向她问道:“上午我看见你和两个姑娘一路走,你给我丢了一个眼色,我就没有敢上前来,那都是谁?”小南嘴向前面院子里一努道:“就是柳家的学生。”士毅道:“哦!你说的是他家,我知道,那是个歌舞班子呀!”小南道:“不是的,不是的,人家是学堂呢。”士毅道:“你不是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