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说瞎话。”土毅道:“这样说,你父亲更是好人了。他说他不能骗人,那是做不要本钱的买卖。现在做小生意,是将本生利,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可以和你父亲谈谈,假使你父亲愿意交我这样一个朋友的话,我就可以帮他的忙。”小南道:“我怎么好意思和他说呀?”说着,她又红了脸。士毅看她脸上像春海棠一样,实在可爱,想伸手去扶她,又停止了。还是弯腰将地上的胰子和梳子捡了起来,还是把那湿手巾包上,笑道:“我们可以走了。”说着,他首先由城壕里登了岸。小南笑着跟了上来,向他道:“你把我洗得这样干干净净的,回去了,我妈问起来,我怎么说?”士毅道:“这是怪话了?难道你妈,非要你脏得像鬼一样就不行吗?”小南道:“我一向都脏惯了,洗干净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士毅叹了口气道:“社会上真有这样矛盾的事情。假使你怕脸干净,倒有人家笑话,你就可以把脸再搽脏来得了。”小南见士毅叹了一口气,便笑道:“既是你不愿意我那样,我就干净着回去,我就说是今天逛了什刹海,在那里洗的。”土毅道:“我愿意怎样,你就肯怎样吗?”小南又低下头去。
士毅在她一低头,或者一发笑的时候,总不免向她呆看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也每每联想到她胸面前悬的那个№字。无论如何,自己父子,都曾一度做过好人,不能对于这样一个知识幼稚的女子,用什么手腕去蹂躏她。所以在发一会呆之后,又转念过来,爱她是一个事,骗她是一件事。这时,她发愣之后,小南倒先开了口,便道:“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士毅道:“没有话说了,我送你回去吧。”于是和她并排而走,向进西便门的大道走来。二人差不多走到西便门了,走到人家土院墙下,士毅回头看看春天的郊野,在阳光下,生气是那样勃发,便又掉转身来。小南笑道:“你这人是怎么啦?走走路,老会停着的。”士毅向她笑道:“这样好的天气,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