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去接我,成不?”何剑尘道:“现在早着呢。还有大半天的工夫,还不够你玩?”他的意思,就是不能去接。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太太早已走得远了。
何太太以前曾到这民德实业女校来过两回,所以进门的时候,当一个女学生走了进去,一直就闯到史科莲寝室里来。她那寝室门是半掩着,推门伸头一望,只见史科莲穿了一件齐腰短褂,散着大脚短裤,踏着一双半截鞋,躺在一张藤椅上,左手拿着一本半卷的线装书,右手拿了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门一响,她昂头一望,连忙抛书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啊呀,原来是何太太,少见少见。”
何太太走了进来,说道:“怎么你们学堂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史科莲道:“现在是暑假时候,留堂的学生极少,所以这样安静。平常这屋子是五个人睡,现在却只我一个人睡。你瞧,多么痛快。”说时,让何太太在床上坐着,就拿桌上的茶壶斟茶。恰是茶壶干了,滴不出一滴水来。史科莲开着门,就要叫老妈子。何太太连连说道:“不必不必,我现在不喝茶。你有工夫没有,我们一块儿逛北海去。”
史科莲笑道:“我除了睡觉吃饭,全是工夫。”何太太道:“好极了,好极了,请你换一件衣服,我们一块就走。”史科莲道:“大远的道来了,应当休息休息。‘啊太太道:”出门就坐车子,再远的道也不要紧。要休息上北海去休息罢。“史科莲道:”什么事,这样忙法?难得来,来了又不肯多坐一会儿。“何太太笑道:”正因为难得来,这才愿意和你去多玩一会儿,别客气了,我们走。“史科莲因为她催得极厉害,果然不招待,和她一路到北海。
她们进的是大门,走过了琼岛春阴,何太太便觉得受累,因笑道:“我怕走,我们到漪澜堂去坐船罢。”史科莲道:“走这一点儿路就嫌累,那还了得?越怕累,越不运动。越不运动,也就越怕累。将来身子一点也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