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候菜。不料一候不来,再候不来,一直候过去一个钟头,伙计才端了一壶酒,一盘酱牛肉来。大家将酒喝完,将牛肉吃光,又继续的等着,还不见动静。杨杏园笑道:“这样的等法,恐怕不上馆子还不见得饿,一上了馆子,就一辈子也不会饱。”伙计听了,在一边笑道:“您四五点钟来就好了。这个时候,可是正上座哩。”何剑尘轻轻的说道:“你瞧,楼上楼下,这些个主顾,全凭女大王一双巧手去办,怎样不要等?”杨杏园道:“北京人吃馆于,真是有毅力,只要看中那家馆子,等座儿也行,等菜也行,非达到目的不可。而且只要中意,馆子还不论大小。这在南方,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不能有的。”三人又说了半个钟头的话,这才等到酒菜齐上。虽然吃得还有」白味,究竟等得过久,也就乐不敌苦了。
杨杏园吃饱,便问道:“该谁会东,我可要走了。”吴碧波道:“你望有事,你就请罢。”杨杏园不耐烦再坐,真个走了。吴碧波道:“杏园为人,现在变了,事业心很重,不象从前那样逍遥自在了。”何剑尘道:“他哪是事业心重,他是因情场屡次失败,有些灰心了。”吴碧波笑道:“失败乃成功之母,也许将来结果十分圆满呢。”何剑尘道:“你这叫胡说了。别的事,失败了可以再来,情场失败了再来,是没有意思的。譬如一面镜子,把它来打破了,你虽想尽了法子,将它粘在一处,然而总留下一道裂痕了。”何剑尘又笑道:“我听说你有一位腻友,热度很高,大概将来是一面又平又滑,又圆又亮的镜子了。”吴碧波道:“你有什么根据造我这种谣言?”何剑尘道:“大概不至于假,我在电影院碰见过两回哩。”吴碧波笑道:“你大概是认错了人吧?”说到这里,你就说些闲话,把话扯了开去。何剑尘也是高兴,要话里套话,把他的话套出来。于是会了饭账,要吴碧波到家里去坐坐。吴碧波不知是计,而且有请褒扬的事要接洽。果然到何剑尘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