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新地方坐坐罢。我听说翠香班有一个叫拈花的,会做诗,很有些名声。我不相信,得瞧瞧去。“王朝海道:”她不会做诗,那倒罢了,她要是会做诗,一盘问起来,我们不如她,那可是笑话。“侯润甫道:”我总得去瞧瞧,把这个疑团解释了。我不信这里面的人,真比我们还强。“马云翔道:”也好我们去看一看。不合适,我们走就是了。“
翠香班离这球房,本不很远,三个人说着笑着,就走到了。他们三个人走进一间屋子,就由龟奴撑起帘子,叫了姑娘点名。点到拈花头上,只见一个姑娘,瘦瘦的一个身材,也是瘦瘦的面孔,不过眉宇之间,还有一点秀气。她身上穿了一件绛色的薄绒短袄,倒很素净。侯润甫指着拈花道:“就是她罢,就是她罢。”拈花转回身,正要走进自己房里去,龟奴却一选连声的叫拈花姑娘。拈花只得走进房来,问是哪一位老爷招呼?马翔云指着侯润甫道:“就是这一位小白脸,不含糊吧?”
拈花微笑了笑,便说道:“请三位到我那边小屋子里去坐坐。”拈花在前,三个人便随着跟了过来。进了这屋子,只见除了家具之外,壁上却挂了字画,也陈设些古雅的玩品。侯润甫正抬头看了一看正中间,悬着一副黄色虎皮笺的对联,写着行书的大字,有一边是“理鬓薰香总可怜”。王朝海背手靠住椅子背,却拍着念道:“这字写得很好,理发薰香总可怜。”拈花含着微笑,问了各人的姓,却又接上问王朝海道:“王老爷贵省是哪里?”王朝海道:“江西靖安。”拈花笑道:“原来呢,王老爷念的音和北京音不同呢。”他们二人随便支手架脚的坐着。拈花笑捧着一玻璃杯白开水,却坐在屋子犄角上,眼望着他三人,算是相陪。马翔云觉得王朝海念别了字,一时想不出话来,把这事遮盖过去。他转眼一看,见茶几下层,乱叠着几张报纸,随手拿起来翻着一看,正是今天的日报。因对拈花道:“究竟有文才的姑娘,与别人不同,天天还要看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