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票?”陈黄孽道:“我老实告诉你罢,这些忙菊选的人,哪里会运动几千票,都是虚张声势罢了。据我今日切实打听,他们每人不过几百票罢了。都是靠着托朋友们,你买几份报,我买几份报,每日凑合个几十票。谁人弄的票多,自己都没有把握,至于拿钱出来买几千份报,哪有这种魄力?你这里是一千五百票,比他们至少要多出一半来,你还怕不当选吗?”任黄华一想,这倒上了他一个当。若是买一千五百份报,那也不过花五六十块钱,如今要贪便宜,倒多弄出好几倍来了。但事已做了,后悔也不成,只得拿了票回去照办。
转眼五天,已经过去,这菊榜就快发表了。任黄华家里,本来还有几个钱,中学毕业以后,没干别的什么,专门在外面玩,所以有的是闲工夫。他知道坤伶皇后一定是梅又芳的。趁着还没有发表,就商量盛典。大家议论一阵,定了几个办法,一,发表后的第三天,宣告就职。这天烦梅又芳演一出《墓中生太子》,让她去那个皇后。二,这天大捧一下,定四排座,包它几个包厢。三,送花篮匾额。四,晚上在梅又芳家里吃酒打牌。任黄华认为都可行。只是《墓中生太子》那出戏,太不吉利些,恐怕梅又芳嫌丧气。于是把第一条改了。改为《贵妃醉酒》,《麻姑献寿》,《嫦娥奔月》三出戏,让梅又芳自挑一出。议论已定,大家分途去办。他们这一班人里面,差不多都是大少爷班子,花钱的事,自然不算什么。任黄华还怕那天不能十分热闹,又写了两封信到天津去,过两个同志来。一个是前故督军殷石荣的儿子殷小石。一个是前海关监督金道平的儿子金大鹤。这两个人真是逸少班头公子领袖,都因为父亲病故未久,熟人太多,在北京不便游玩,每人带了万把块钱,到上海去住几时。不料没到两个月,钱就花光。倒是一个人带了一个妓女北上。一来在服中,不便讨姨少奶。二来在南方,钱花光了,也没有讨论到嫁娶一层。不过彼此相好,把她们带着北上玩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