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厚厚的嘴唇,却也白里翻红,一说话,露出嘴角上两粒金牙齿。他走身边过,脸上的粉,雪白的一层,衣襟上的香气,走动起来,往人鼻子里直钻。他下了汽车,走进里面去了。那汽车里面,却另外有个少年,没有下车,就坐着汽车走了。刘厨子看见,便问老李道:”刚才进去的这人就是余老板吧?“老李道:”是的。“刘厨子叹了一口气道:”咳!人要发财,真是料想不到的事。当他在科班里的时候,我们常到后台去玩,他穿着一件蓝市布的旧棉袍子,清鼻涕冻得拖到嘴边,很是可怜,我们还买糖葫芦送给他吃呢!那个时候的小翠芬,和现在的小翠芬,真是天上地下了。“老李道:”天下事,就是这样没准。你还不知道呢,昨天晚上在常小霞家里推牌九,三条子牌,就输了一千多。做官的,几个有他这样阔?“刘厨子道:”什么?三条子牌,就输一干多么?那末,半个月的戏份,都白扔了。“老李道:”他自己哪有那些个钱输?自然有人替他会账啦!“刘厨子再要问谁替他会账时,小翠芬的包月车夫王二,拖着一辆空车,慢慢的走过来,他们就停住了话没说。老李道:”你怎么不拉车进来,就停在门外头?“王二道:”还要走啦,拉进去作什么?“李老道:”拉到哪里去?“王二道:”听说常老板,今天晚上给咱们老板邀头,就要上那里去,恐怕要闹一晚上呢。“老李道:”刚才不是常老板送咱们老板回来的吗?为什么不一直去?“王二道:”常老板送咱们老板回来,就要去接胡春航总长,所以咱们老板,不能一直就去。听说咱们老板,还得回来换衣服呢。“刘厨子一边听了,记在心里,心想他们唱旦角儿的,都能和总长来往,我不如在这里面想想法子,也许能够碰得着一点儿机会。主意想定,便只管和老李小王两人,谈了下去。
过了一刻儿,小翠芬又出来了,果然换了一件葱绿色的长袍子,腰上还系了一根白色的绫子腰带。一脚登上车坐着,先踏了几下车铃,(车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