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无脑,我怎样猜法?”吴碧波道:“那个广告上所登的薛春絮,正是我们中学堂的同学黄梦轩,你说奇也不奇?”杨杏园道:“我仿佛也听见他唱成一个名角了,不知道他却改了名姓,还到北京来了。但是,你何以知道是他?”吴碧波道:“我看戏的时候,看他这个险子,就像好熟,后来越看越熟,仔细一想,却是梦轩。我便做了个冒失鬼,跑到后台去看看,谁知他见了我,就先叫我。这时他化了装,活是个女学生,不然,我还不敢打他的招呼呢。他知道我们都在北京,正想和我们谈谈,你编完了稿子,何不来看看老友。”杨杏园道:“果然是他,我倒要来看看。你在那儿多等一等,我十二点钟以前准到。”说完,就把电话挂上。谁知等到十二点钟以后,自己的稿子方才编完,便赶忙坐上车子,出顺治门径往游艺园来。
这时,那马路上,静荡荡的,从北一直望到南头的极端,并没有什么障碍视线的东西。街左边的电灯,从面前排得老远去,越远排列越密,一串亮星似的,悬在半空里。电光影子里,不过几辆人力车,带着一只半黄半白的灯,格吱格吱,在马路上拉了过去。深夜的北风,在街心吹了下来,刮在脸上,就像用不快的剪子,一阵一阵来割一样。杨杏园坐在车上,心里想着笑道:“这样的寒夜,老远的来看朋友,这也无异雪夜访戴了。”不一会儿的工夫,车子到了游艺园。或早散完了,门口只剩了两盏街灯,黑洞洞的,大门也掩上了,留着半边出入。杨杏园心想,这时候还去吗?正在犹豫之间,只见走出一个人来,侧着身子,走出那栅栏门,和杨杏园对面碰个正着。他就在那黄昏的灯光下一对杨杏园仔细一看,笑着说道:“好哇!
你叫我老等,什么时候了,你这时才来?“这人正是吴碧波。杨杏园道:”偏偏稿子编完了的时候,又临时来了两个消息,所以来迟了。现在我们一同进去罢。“吴碧波道:”等一会儿,他这里就要关门,岂不把我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