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余咏西,他是一个怪人,他一个人在北京候差,不住公寓,不住会馆,却花二十多块钱,赁了一座独门独院的房子住着。只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看门。
不知道的,都说他好静,其实他专门在游戏场夜市上,干那不正当的勾当。有那单身的妇女,外表透着几分风流,他就死命的钉着。或是在黑暗里追上的时候,或是在人丛里相挤的时候,他就在人家身上,轻轻拍一下。若是人家骂下来,他就鼠窜而去。若是不骂,他越挨越近,等到身边没有人,他就请人去喝茶或者吃饭。只要人家不破口骂他,他总有法子把人家引到家里去。他一个人住一栋房子,命意却在此,旁人哪里知道。
这日杨杏园跑到余咏西那儿去,先就敲了半天的门,等到那老妈子出来开门,就对杨杏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余先生不在家。”杨杏园一看这种情形,知道余咏西一定在里面。不过还另有其他的人在一处,所以他这个老妈子就用挡驾的方法,说不在家。便假说道:“他约我这时候来的,不能不在家呀,也许是他睡了,所以你这样说。”说着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老妈子道:“你拿进去,余先生看一看,他就知道了。”那老妈子道:“那末,请你在外面等一等呀。”她说了还不放心,怕他闯了进去,依旧把门关上。杨杏园心想好紧的门户,越觉得尴尬得很。不一会儿,门呀的一声开了,余咏西笑了出来,拱手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快请里面坐。”便在前引路,把杨杏园引在一个小客堂里坐了。杨杏园笑道:“近来很得意吧?”余咏西道:“穷差事,几个月不发薪,什么得意!”杨杏园道:“不是差事的话,是问你有得意的人没有?”余咏西道:“我也无非是好玩,哪里有什么得意的人。”杨杏园道:“你不说老实话,我也不逼你,我先请你看一样东西。”他一面说,一面就在身上把洪俊生的那封信,还有一张稿子,都交给余咏西看。说道:“这总是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