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过来的,可是她的眼睛,并不曾射到那人身上,被后面的人推拥着,她没有停住脚就随着人走了。二和站着,很是出了一会神,然后再叹了一口气,也就随着走出市场了。
他新的家庭,住在西城,由市场去,有相当的距离。当他走出市场的时候,街上的电灯,已经亮着,因为心里头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在街上也忘了雇车子,顺了马路边的人行道,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回到家里时,已经完全昏黑了。那位作新人不久的田家二姑娘,这时已很勤俭地在家里当着主妇。晚餐饭菜,久已作了,只等着主人回来吃。看看天色黑了,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情不自禁地到了大门口斜傍了门框,半掩了身子站定。胡同里虽还有一盏电灯,远远地斜照着,但还射照不到这大门以内。手挽了一只门环,头靠了门板边沿,眼睁睁的向胡同里看了去。
二和的影子,是刚在那灯光下透出,她就在脸上透出了笑容来等着。二和虽到了门外,还在街的中心呢,二姑娘就笑向前迎着他道:“今天回来的晚了,公司里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吧?”二和默默地淡笑了一声,并没有答话。二姑娘在半个月以来,是常遭受到这种待遇的,却也不以为奇。二和进了大门,她又伸手携着他的手道:“今天该把那件小皮袄穿上才出去,你瞧,你手上多凉。”二和缩回手来,赶快的在她前面跑着,走到院子里,就向屋子里叫了一声“妈”。丁老太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的晚呢?”-二和且不答复,赶快的向屋子里走了去。
二姑娘看他那情形,今天是格外地不高兴,也就随着他,跑到屋子外面来。还不曾跨进屋子门,却听到丁老太很惊讶的问道:“月容又出来了吗?这孩子也是自讨的。”月容这两个字,二姑娘听了,是非常地扎耳,这就站着没有进去,在窗户外更听下文。二和道:“公司里有人说她在东安市场里清唱,我还不相信,特意追了去看看,果然是她。她没有出场,也就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