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月容道:“二次还会遇着他吗?那实在是我的命太苦了。不过,他就遇着我,再也不会认出我的,因为我要变成个顶苦的穷人样子了。”马大夫道:“但愿如此。你对我所说的那位姓丁的表哥,靠得住吗?”月容道:“靠得住的。他是一个忠厚少年,不过……是,迟早,我是投靠他的。”马大夫道:“那就很好,趁着今天天气很好,你出院去罢。”
月容猛然听到出院这两字,倒没有了主张。因为自己聊避风雨的那个家,已经没有了,丁家究竟搬到哪里去了?而况,他是什么态度,也难说。这一出院门,自己向哪里去?在北京城里四处乱跑吗?这样的想着,不免手牵了衣襟,只是低头出神。马大夫道:“关于医院里的医药费,那你不必顾虑,我已经要求院长全免了。”月容道:“多谢马大夫,但是……是,我今天出院罢,今天天气很好。”马大夫道:“你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假如你还需要帮忙的话,我还可以办到。”月容低着头,牵着衣襟玩弄,很沉默了一会,摇着头道:“谢谢你,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了。我这就出院吗?”马大夫道:“十二点钟以前,你还可以休息一会,医院里所免的费用,是到十二点钟为止。”月容深深的弯着腰,向马大夫鞠了一个躬,马大夫也点点头道:“好罢,我们再见了。”说着,他走出去,向别间病室里诊病去了。
月容又呆了一会子,忽然自言自语的道:“走罢,无论怎么没有办法,一个人也不能老在医院里待着。”不多一会,女看护把自己的衣服拿来了,附带着一只手皮包,里面零零碎碎,还有五块多钱。这都是自己所忘记了的,在绝无办法的时候,得着这五块钱,倒也有了一线生机。至低的限度,马上走出医院门,可以找一个旅馆来落脚,不必满街去游荡了。比较的有了一点办法,精神也安定了一些,换好了衣服,心里却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缓缓地走出医院门。
太阳地里,停放着二三十辆人力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