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鼓着勇气,然而她的嗓音还是大不起来,低低的道:“这是我错了。可是挪用地也不多,十来块钱吧。那款子也请你带回去,给郎司令道谢。”李副官笑道:“我拿来的时候,是整封的,现在拿回去可拆了封了。我交不了账,你是有胆量的,同我一块儿去见他。再说,我既然来接你了,你想想,不去也不行吧?”月容点点头道:“你们这有钱有势的,就是这样的欺压良善,左手拿刀子,右手拿着钱,向人家要鼻子,人家不敢割耳朵给他。”李副官笑道:“杨老板,我真佩服你。你小小的年纪,说话这样地厉害。”月容道:“我也是跟人家学来的。”李副官嘘了一口气,这就站了起来,望着月容道:“怎么样?我们可以一块儿走了吧?郎司令回头要怪下来,倒说我作事不卖力。你既知道他左手拿刀子,右手拿钱,也不用我多说,同我一块去拿钱罢。”
月容手扶了门框,昂头对窗子外的天色看了一眼。李副官走近了两步,因道:“你看,天气不早了不是?”月容道:“不去当然是不行,可是……”她说到这里,把头低了下去道:“我……我将来怎么办?”李副官道:“你要提什么条件吗?”月容道:“我这~去,就跑不了了。我们这六亲无靠的人,真可怜……”说到这里,把话哽咽住。李副官皱了眉头子,两手拍了腿道:“说得好好儿的,你又蘑菇起来了。你瞧你瞧。”正说到这话时,却有一阵皮鞋声,的橐的橐,走了进来。月容向李副官笑道:“我知道,是你带来的卫兵进来了,反正我也没有犯枪毙的罪,他们进来了我也不怕。”话说到这里,门开了,只见一位穿黄呢制服,外罩着皮大衣的人,头上戴了獭皮帽了,脚踏高底靴子,手里拿了一条细竹鞭子,晃荡晃荡地走了进来。
月容先是一惊,又来了一个不讲理的。可是那人站住了脚,皮靴打得啪得一声响,然后取下帽子来,向月容行了个鞠躬礼,口里叫了一声“宋太太”。这一种称呼,那是久违了。月容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