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为生的人,决不能有这样的幸福。现在,新娘子坐在自己屋子里了,谁能说她不是我的,几个月之间,梦里所不敢想的,居然见之事实了,天下有这样容易的事,莫非这也是梦?
二和正这样的沉思着呢,却听到院子里有了胡琴的响声,便向新娘子笑道:“这又是街坊闹的玩意。他们说要热闹一宿,找~班卖唱的来,这准是他们找来的。要不,这样的寒天,街上哪里有卖唱的经过?要是真唱起来,那可受不了。”二姑娘笑道:“随人家闹去,你要是这样也拦着,那样也拦着,除了人家说笑话,还要不乐意呢。”二和微笑着,没有向下说。
院子前面的胡琴拉起来了,随着这胡琴,还配了一面小鼓声。这声音送到耳朵里来是太熟了,每个节奏里面,夹了快缓不齐的鼓点子,二和不由得啊哟叫了一声道:“这是《夜深沉》呀!”二姑娘听到他话音里,显然含着一种失惊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二和的脸色,在那可喜的容颜上,本来带了一些惨白,经过她问话之后,把乱跳的心房定了一定,笑道:“一个作喜事的夜里,干吗奏这样悲哀的音乐?”二姑娘道:“悲哀吗?我觉着怪受听的,并不怎样的讨厌。”二和且不答复,半偏了头向外听去。那外面拉胡琴的人,倒好像知道里面有人在注意着似的,那胡琴声是越拉越远,好像是出了大门去了。二和自言自语的道:“这事有点奇怪,我要出去看看。”他说着话,更也无须征求新娘子的同意,抽身就向院子里走,一直追到前院来。
原来这房里两个前后四合院,二和是住在后院的。当他追到前院正屋子里时,那里有一桌人打牌,围了许多人看,大家不约而同地轰笑起来。有人道:“新郎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还没有去闹呢?”二和道:“刚才谁拉胡琴?”他手扶了屋子的风门,带喘着气,一个贺客答道:“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她径直地向里走,问这里作喜事,要不要唱曲子?我们还没说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