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移开。口里问道:“大哥,这屋子,你够住吗?”田老大道:“比原住的地方,虽然少一间屋子,可是多一个小跨院子,比外面大杂院子里清静多了。这上面一张木床,就是我两口子睡。没法子,来人就让进房了。里面那间屋子,我们二姑娘睡。”二和道:“二姑娘串门子去了吗?作姑娘的人,总是闲着的。”田老大道:“没有哩,在里面屋子里呢。”二和喷了一口烟,笑道:“也许我弄成这一分儿寒碜,二姑娘也不愿见我,怕我和她借钱。”说完,看到那花衣布襟闪了一闪,接着,还有一阵吟吟的笑声。
田大嫂在外面那矮屋子里煮面条呢,手里拿了一把捞面条的铁丝笊篱,跑到屋子的门口来,笑道:“可不是,二姑娘怕你借钱,你也不是没有和她借过什么罢?”二和笑道:“街坊是好街坊,邻居是好邻居,就是我不够朋友,什么人全对不起。”田老大笑道:“谁和你唱《翠屏山》,你来了一套潘巧云的戏词儿。”二和道:“唉,实不相瞒,这一程子,我是终日地坐在愁城里,眉毛可以拴着疙瘩。今儿到您这儿来了,老街坊一见面,满心欢喜,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所以戏也唱上了。”田大嫂对门帘缝里叫道:“二妹,听见没有,丁掌柜笑你呢!说你不是好街坊。”二姑娘在屋子里笑答道:“本来吗,咱们对待丁老太,有不周到之处。”二和啊哟了一声,连说:“不敢当,要说是为了这个不见我,那我可惭愧。”田大嫂道:“人家现在可越发地学好了,尽在屋子里做针活,哪儿也不去。”二和道:“本来二姑娘就爱做针活,也不自今日起。我家母谈起老街坊,就说二姑娘好。”
说到这里,似乎听到屋子里有点儿吓吓的笑声。二和将手掌擦擦酒红脸,笑道:“二姑娘别笑,我这是实话。你以为我喝醉了酒吗?田大哥,你说,咱们是在一块喝酒的,我醉了没有?”田老大道:“二妹,你藏着干什么!二哥也不是外人,倒让他挖苦咱们几句。”这才听到屋子里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