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的大半轮月亮,格外地升起,照见地上一片白,唯其是地上一片白,二和同王傻子两人的黑影倒在地上,显着孤零零地。二和抬头向天上看看,觉得半空里飞着一种严寒的空气,二和两手环抱在怀里,倒连连打了两个冷战。因道:“今晚上也没刮风,天气怎么这样凉?”王傻子道:“我倒不怎么凉,咱们走罢。她搬走了,咱们在这里耗着,能耗出什么来”?二和道:“我心里替月容想,恐怕她的境遇,不是咱们原先猜着那样好罢?姓宋的那小子既然很有钱,一月拿出百儿八十的来养活她,那很不算什么,何以住在这所小房子里?据巡警的话,仿佛她又不是同姓宋的在一处了。我还以为问唱戏的他会不知道,不想他一口就说出是杨月容了。”王傻子已是把担子挑起,在肩上闪了两闪,笑道:“走罢,你这傻子。”
二和走了两步,还回头向这屋子看看,那一片月亮的寒光,照在矮墙上,同那灰色的瓦上。矮墙上伸出一棵小槐树,叉叉丫丫的垂了一些干枯槐荚,更透着这地方带些凄凉的意味。便叹了一口气道:“这地方怎么能住家?怪不得她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