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当了五钱银子。要赎的当,多着呢,一块儿赎罢。”月容道:“哼,赎当,这郎司令送来的几十块钱,我一个也不动的。当的五钱银子,大概还可以花一两天吧?”胡妈正把东西向炕头上的破木箱子里送了进去,听了这话,手扶箱子盖,两腿跪在炕沿上,回头望了她,简直不知道移动。月容坐在椅子上,手撑在桌子沿上,托住了自己的头,也是懒懒地向她望着道:“你发什么愣?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胡妈道:“你什么意思?不愿花人家送来的钱?”月容道:“我为什么不愿花?我有那样傻?觉得关起门来挨饿好些吗?可是花了人家的钱,一定要想法子报答人家的。我报答人家只有这一条身子,要是我见钱就卖,那不如我厚着脸去见师傅,我去唱我的戏。”胡妈这才盖好了箱子,走下炕来向她一拍手道:“我说什么?早就这样劝过你的,还是去唱戏。”月容那只手还是撑了头,抬起另一只手,向她摇了几摇道:“你先别嚷,让我仔细地想上一遍。”胡妈是真的依了她就不再提此话。
当天晚上,大风二次的刮起,这就不像前日的情形,已是很冷,月容将一床被卷得紧紧的,在大炕上缩成一团。次日早上起来,穿上了那件薄棉袍子,只觉得背上像冷水浇洗过了,由骨头里面冷出来。便隔了窗子问道:“胡妈,你把火拢上了没有?今天可真冷。你把炉子搬到屋子里来做饭罢。”胡妈把一只小的白泥炉子,战战兢兢地搬到屋子里来,向她做了苦脸子道:“就剩这一炉子煤了,钱是有限的,我也没敢去叫煤。你身上冷得很罢?两只手胳膀,就这样抱在胸面前。你不会把那件大衣穿起来,先暖和暖和吗?”月容道:“现钱放在箱子里,我也不花他一个呢,怎能穿他送的大衣?”胡妈向她看看,也没有言语。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人打着门环啪啪乱响,月容皱了眉道:“这样大的风,有什么人来?准是那个甚么狼司令虎司令派人通知我。你去开门,就说我病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