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样子呢,也不知道是说我不会摆阔,不像太太的样子。我只好自己遇事留心,在他们当面,就正正端端地坐着,不蹦不跳。其实我们的那个家,也像客栈一样,也做不起太太,管不起家来。早上绝对是起来不了,一直要睡到十二点钟以后才起床,起来之后,洗了脸,喝喝茶,可也就一两点钟了。吃过午饭,我们不是瞧电影就是听戏,或者上大鼓书场,回来吃过晚饭,又出去。有时晚饭也不回家,就在外面吃馆子。”
老伙计道:“听说你们在天津花的钱不少呀。既是这样子摆阔,到底有限,千儿八百的,一个月也就够了。”月容道:“谁说不是呢!这是头里一个礼拜的事。后来慢慢不同了。白天,他还同我一块出去玩,到了晚上,他就一个人走。他说作古董生意,总是卖给外国人的,白天讲生意,有些不便,所以改在晚上,看货说价。起初我也相信,后来看到他所往来的人,只有些青年小滑头,并没有一个正正经经,像作生意的人,我很疑心了。有一天晚上,整宿的没有回来。到第二日早上,八点多钟,他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我看见这情形,真吓了一跳,便问他是干什么了?他这个日子穿西服了,只看他把大衣臃肿在身上,领带子松松的挂在颈脖子上,而且歪到一边,那顶淡青的丝绒帽子,向后脑勺子戴了去,前额都露出头发来了。他一件衣服也不脱,就向床上一倒。我急忙走向前摇着他的身体说:‘你怎么了?一宿没回来,闯了什么乱子?’他闭了眼睛说:‘完了,一宿输了三千多块,什么都完了。’他说到这里,两手在床上一拍,跳了起来说:‘我今天晚上去翻本。’说完了,他又倒下去睡了。我看他精神太坏,没有敢惊动他,让他去睡,他一直睡到下午四点钟,方才起来。我仔细地问起,才知道他上赌博场押宝输了三千多块钱,这赌场是现来现去的,当晚已经开了三千元的支票出去了。我就极力地劝他,输了就算了,若是这样大输大赢,有多少家财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