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听说有不如二和的了。”说着,手向正面墙上一指道:“你瞧相片上,那个穿军装的老爷子,他有八个太太,实不相瞒,我是个四房。除了我这个老实人没搜着钱,谁人手上不是一二十万。可是这些钱把人就害苦了,男的吃喝嫖赌,女的嫖赌吃喝,把钱花光不算,还作了不少的恶事。”月容笑道:“您也形容过分一点,女人那里会嫖?”丁老太将脸上的皱纹起着,发出了一片苦笑,微点了头道:“这就是我说的无恶不作。不过我自己也不好,假使把当时积蓄的钱,留着慢慢的用,虽不能像他们那样阔,过一辈子清茶淡饭的日子,那是可以的。不想我也是一时糊涂,把银行里的存款,当自来水一样用。唉,我自己花光,我自己吃苦,那不算什么,只是苦了你二哥,把他念书的钱,也都花了。”
月容听了,将两手只管揉搓着湿面粉,并没有说别的。丁老太只听到那桌子全体摇动之声,可以知道月容搓面用的手劲,是如何的沉着。大家是沉默了很久的功夫,月容忽然道:“老太,您别伤心,将来我有一天能挣大钱的时候,我准替二哥拿出一点本钱,给他做别的容易挣大钱的生意。到那个时候,您老太自然可以舒舒适适的过日子了。”丁老太道:“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对二和看不上眼。”月容道:“老太,我是那种人吗?再说,我和二哥就不错。”她猛可的说出了这句话,很觉得是收不回来,而且整句的话都已说完,也无从改口,只好加紧的去和面。好在丁老太是双目不明的人,纵然红了脸,她也不会看到,这倒减少了两分难为情。可是丁老太虽不看见她,心里好像也很明白,只管笑着。这样一来,两个人都透看不好开口了,把这一段谈话,就告一结束。
月容今天是替他娘儿俩烙饼吃,菜是炒韭菜绿豆芽儿。这两样,都是要吃热的,她看着院子里的太阳影子,知道二和是快要回来了,这就立刻在屋檐下做起来。果然,不多大一会子,二和大开着步子,走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