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女孩子爱上了挺芳的父亲,就是工程师。工程师是那样的一种男人,他一到工区,就发现小村的女人很美。他频频光顾小村,首先去的是村长家,就和村长的妻子——她的名字也很奇怪,叫大脚肥肩——勾搭上了。他和大脚肥肩握手,企图和她做笔交易,他说:“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是讲物质第一的,你重视不重视物质?”,然后就把钱拿出来。当他一看见赶鹦,立刻被她迷住了,为了能经常去赶鹦家,他和赶鹦的父亲红小兵打得火热。这个红小兵,非常具有挑战性,是小村的一个卫道士这样的人物,给他取名“红小兵”也是有用心的。他能看出工程师来干什么的——他就是来勾搭赶鹦的,他已经有这种防备。但是他觉得和工程师进行那种唇舌的斗争,那种智斗非常令人激动和兴奋,因此内心实际上很欢迎他来。
他们之间的对话非常有意思,比如,工程师说:“你们的酒非常好喝。”“当然我的酒非常好喝了,是我自己酿的私酒。”红小兵说。
工程师马上就问了一句:“赶鹦也喝吗?”话就扯到赶鹦身上去了。
红小兵也很机智,说:“喝,不过好酒不能让癞蛤蟆沾了嘴。”工程师也听懂了他的话,说:“您老也不能这么谈话嘛,说东搭西的。你这叫偷换概念。”他很会来这一套的。红小兵就大笑起来,他说:“偷换锅盖?不错,锅里煮了不同的东西,一锅肉,一锅菜,有心眼的人偷偷摸摸换了锅盖,你就不知道了。”非常之聪明。
他们两人的智斗写得非常有意思。工程师说的都是意识形态化的语言,对方回过来的话则是充满生活经验的,而且有些像谶语一样。
比如当工程师一连串概念化的语言说出来后,红小兵回答他说:“看哪,一只大鸭飞回来了。”又说:“俺看见过老猴捉虱子,萝卜丝包饺子,不用放肉了。”它没什么逻辑,可是这就是小村的逻辑,往往把工程师打得一败涂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