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其实她早想到有这一天的,因她早看出他是虎落平川。可她就是要降伏他这头虎呢,要是只猫又有什么意思?说到这里,她骄傲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不由得使叔叔对妻子刮目相看,觉得十多年的相处都不如这一瞬间了解这个女人。妻子继续说:所以,我不拦他。然后她就说了叔叔后来告诉我们的那句话:人落难时,当拉人一把;人往好处时,则当松开手。但是,她有个条件——叔叔便抢在前边说,他早准备她和大宝一笔钱,虽然,这话听起来他有些卑鄙了,但这也是事到如今他为他们唯一可的事了。妻子听了一笑,说她要提的倒恰恰不是钱的事情,钱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后再说,但她要提的也是他可以做到的事,只要他愿意。叔叔问,那是什么事呢?妻子说,当年因为他的事,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可不是天翻地覆?这些年总算安静下来,却再要离婚。人家早就等着看热闹,看不着急得眼红呢!这一下可不又要天翻地覆了?所以他要把他们调到省上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那时,她立即和他离,如他不相信,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签字画押。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宝的前程,从此可做省城的居民,不必窝在这龟孙地方了。叔叔听了这话不由怔住了,妻子说得有理有节,不容他反驳,可这正是触及到了叔叔的难言之隐。他调到省城已有三年,其间调动家属的机会虽说不多,却也并非绝无仅有,他总是一拖再拖。这三年内,他甚至没让妻子儿子上过省城一次。这时候,他慢慢地镇定下,想像着和旧日妻子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的情景,发现这要求是万万不可答应的,宁可不离婚。他态度很坚决地说:这怕是难了,因为离婚的事现已众所周知,上级自然不会再给家属户口,这样的户口每年是有一定的名额,只会少不会多。妻子轻轻一笑,说:就说现在不离了呢?你那支笔,能把死的写成活的,活的又写成死的,改一改口,谁能不信?叔叔不话了。临走的时候,妻子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