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电灯泡总是受到欢迎的。但这只是在南昌介入的初期,很快地,南昌赶上来了。在经过言语的反复摩擦与交锋,他开始潜入字面底下的蕴含。于是,他就会接触到阿明那种静默。这样的时刻很难得,但也会有,那就是三个人什么也不说,却并不感到空洞。时间变成光和影,在壁上,地上,树枝间,跃跃着过去,有一些什么在积养起来。他们三个人变得很亲密,超过了两个人间的亲密,因为不必像两个人耶样害羞。这是与男女关系不同的地方,就是说,这种友情是会因人数而递进,当递进到一定的量,就会有质的转变。他们觉得,哪一个也不能缺少了。
现在,他们就会谈一些浅俗的问题,这是南昌推开的一扇门。之前,陈卓然和阿明都无法蹈入,他们高高在上,是在神坛,也是在虚空茫然中。他们相互间的助力,是越来越离世间疏远,再继续不多一点时间,他们便将坚持不了,颓唐下来。所以说南昌来得及时呢!就这样,他们谈浅俗的问题了,比如说,女人。这一回,连阿明都有话要说了。阿明对女人的认识,来自妹妹的阿援。他说女人善于表情,她能够坦然地表达内心的感情,这是他佩服和羡慕的,因为感情这样东西,他迟疑了一下——是重负,卸下来是轻松的,但是,也没有含量了,所以,女人终是浅薄的。阿明的原话并不是这样清晰,他东一句,西一句,又说到一些无关的细节,比如阿援在父母单位联欢会上表演;再比如他从禁闭中出来,阿援在他身上嗅嗅,说他有一股隔宿气;又比如他的父亲——到此,就彻底偏离主题了,他说他的父亲总是说那一句话:有什么要做的吗?等等。是陈卓然帮他归纳出以上的意思,他基本认同,只是觉得“浅薄”这个词不够好,因是个贬词。而他说的,虽然也是“浅薄”的意思,但并无贬意,相反,还觉得挺不错。南昌提出“轻薄”,那更不好了,但“轻”这个字倒给了陈卓然启发。他说出“轻快”,“轻捷”,阿明说有些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