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地方是窄了,可毕竟不用曲背弯颈,只需将双膝拱起来,就可安稳了。燕来从两人的腿弯间伸出脸,蒙住了的眼睛,有光亮映照,显然灯光比方才稠密,而且强烈,听得出,车辆也繁忙了,估计是又回上了大道。
现在,燕来冷静下来,想,为什么他们不把他杀了?就像从“朋友”们那里听来的出租车打劫的故事一样。他们不杀他,却要带着他,是要把他怎么样呢?他,燕来,能对他们有什么用呢?他心里转着这些念头。蒙住的眼睛上面,光亮有节奏地掠过,有一回,停了车,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眼睛前边。燕来猜想是到收费站了,于是又挣扎了一下,企图有人发现他,还是动弹不了。要想发声,一只手早将他的脸捂住,还使劲揉了一把,以示警告和教训。很快,车又开动了,在深夜里明亮的公路上,跑动着这么一辆车,谁也不知道车里正发生着什么。燕来忽然想起,也是他们“朋友”中间传说的一件奇闻,说的是有一个“朋友”,也是在深夜,被客人扬招停下,说要去浙江黄岩,连夜就出发,开出的价码是两千元。那“朋友”自然应下了,于是请客人上车,客人又让再去接个人,拐了一个弯,在一条偏僻马路上一扇铁门前停下。门里出来两个人,抬着一个白布卷,上了后车座。车刚要开动,却听铁门内一阵骚动,有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头一个上车的客人立刻急躁地催促开车,“朋友”一踩油门,车冲出去老远,只听后头追出来的人跺了脚喊:抢死人!抢死人!“朋友”一下子抖起来,方向盘也握不住了,问客人:后面上来的是什么人?客人说:你拉这一差,我付四千!一下子加一倍。“朋友”却把车停下了,让他说清楚,不要“捣糨糊”。客人被逼不过,只得告诉后头是他方才去世的老母亲,按他家乡的规矩,是要停灵三天三夜,亲戚朋友要是知道他把老母亲独自放在抽屉里——他这么称呼太平间的停尸箱——就要戳穿他的背脊骨!他这么做实在是不得已,请师傅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