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在意罢了。将自己的女友介绍给暗暗喜欢自己的男人,几乎是女人的本能,这里含有一种占有欲,还有一种支配欲,很有优越感。
妹头的媒人做得很成功,阿川和薛雅琴很快就好起来了,两人都是妹头的不同程度的崇拜者,很愿意服从她的调遣。再说薛雅琴早有心愿嫁到妹头的弄堂里来,因为妹头曾经对她说过,倘若哥哥没有谈朋友,就一定让哥哥和她好,这类的话,这自然是提示了她的。住进这样的地段和房子,无疑是意味着进入了上海的上只角,也就是上层的意思。而阿川的形象放在那里,她看上一眼就觉得没什么话说,只有听男方的意见。阿川对这个方脸大眼的女孩子说不上什么好,也说不上什么不好,但她结实的身体,以及颟顸的神情,却激起了他的情欲。阿川就属于在农场里,给予小白他们男女关系启蒙的,那类大男生。他们都已经是有些经历的。农场的生活相当枯乏,前途又茫然,男女青年们就寻找些刺激,以充当青春的快乐。而回到上海以后,情形就不同了。在规范的生活里,道德的约束也很强,没有什么单纯的感官的快乐,要就是,婚姻。所以,妹头一给他们搭桥,他们就接上了关系,开始了热络的往来。现在,薛雅琴到了妹头的弄堂,就径直走到弄底,进了阿川的家。替妹头干活,也换成了替阿川干活。他们谈恋爱谈得和人家不太一样,很少有出去逛马路,看电影,吃饭,消遣性质的活动,总是在阿川家里。或是薛雅琴帮着他妈干活,或就是两人门窗紧闭地关在房间里。阿川没什么变化,薛雅琴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脸色红润了,体态也丰腴了,她的神情也变了,变得自信和满足,甚至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她带着炫耀地,在弄堂里洗阿川油渍斑斑的工作服,大头鞋,床单被套,或者是一堆油腻腻的猪肠猪肚,一边告诉人家,是要炖汤给阿川吃,阿川的身体很亏。妹头学着师傅的眼光去打量薛雅琴,结论是他们一定有过了她和小白间的那种关系。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