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他脸上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再一次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同志——他问阿康父亲:你要找的人户口是在哪个地方,他说在安徽;那人就说,那你到上海市遣送站去问问。於是他就往遣送站去了。这时候,他是饿了渴了都忘记了,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儿子,可是,他心里其实又并不指望能够找到儿子,他还想到:他这一世做人做得有什么意义呢?他终於到了遣送站,找到了负责同志。那人打开一大本花名册,哗啦哗啦翻了一阵,说有你要找的人,可是昨天已经遣送回安徽了。他心里陡地一惊,问道:是送回原工作单位,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那人说是原地的公安部门。他还说:本来是可以在上海处理的,拘留或者服刑,可是上海公安局里人实在太多,关不下外地人了,就送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只好把他们送回去,反正,是乱哄哄的。阿康父亲还想问他,当时是在哪里捉的阿康,是怎么样的情况,有没有打他,可是再一想,人都捉去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这人也未必知道,就不再问了。他疲惫不堪地靠在椅上,说他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回来的,口袋里的钱都作了车钱,还不够,最後两站路是走着回来的。他想买一只糖糕垫垫肚子都没钱买了。母亲就说:马上就吃饭吧,饭已经烧好了,菜也热过一回了。父亲羞愧地一笑,说:现在却又吃不下了。
第二天上午,米尼收到了阿康的信,是他离开上海时写的,信中说,由於不便明说的原因,他马上就要回安徽了,他很想念她,并且很对不起她,希望她能够幸福,忘了他也不要紧的;最後说,後会有期,就结束了。米尼看了这封信,一会儿伤心,一会高兴,哭一阵,笑一阵。她拿了信去给阿康父母看,说:你们看,阿康给我写信,却没有给你们写信,说明他已经承认我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你们不可以叫我走了。阿康的父母说:我们再也没有叫你走过,你如愿意在这里,只要你将来不後悔,我们没有意见,只是我们不理解,你到底看中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