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汉平静立半晌,突觉一股凉意透入背脊,逐渐往下蔓延,原来壁上水渍已渗透衣衫,他站开一些,顺手往袋中一摸,不觉口中发出一声叹息。不但深悔蜡烛未能携来,即连火折也遗忘在庙里。
如今陷此险地,怎样脱身呢?他开始苦苦思索。
脑中思绪紊乱已极,用尽力量,总是无法集中,一些平日很难想到的事情,一时汹涌如潮,皆纷至沓来。他想起金黄灿烂的童年,想起在帮中被父辈们的娇纵抚爱,想起最溺爱自己的“荆楚双拐”两位帮中护法,想起前数日,荆娘望着自己的那种脉脉含情的眼神,想起窑洞中老人的嬉笑,想起——
突然,他想起那个传给他正宗内功心法,而身世却诡秘已极的道人。
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事,他那时刚满十岁,是个严寒的冬天夜里。
那道人装束怪异,面目僵冷,眉目间毫无一丝情绪显露,他像鬼魅似的闯进了牟汉平的卧房,他严厉的恐吓他不准声张,那道人目光似刀的盯着他很久,最后微微一笑,这一笑使牟汉平打心底里泛出恐怖的寒意,他至今仍忘不了那笑容,那丑恶狰狞而却满怀怜爱的笑容。
后来他传了牟汉平一套精深的上乘内功心法,又谨慎的由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在牟汉平手里,嘱他天亮后秘密交给他的父亲。
临走,他厉声的道:“我教给你的功夫你要苦练,十年后我来考验,到那时功夫不成,我将把你的小腿打断。”
又叮咛他今晚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定打不饶,牟汉平为他狞恶神情所慑,连忙点头答应,随后,但觉烛影一闪,怪道人身形俱杳。
他继续想起第二天父亲老帮主牟承宗,忽然在前厅大张宴席,欢迎贵宾,据他记忆,似是突然有几个声名显赫的武林豪客来到总舵,那是四川唐门的千手灵狒唐智、勾漏山樵何启光,山东螳螂派掌门赵孟岐,和雁荡武术名家单掌